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絕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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絕境

時間來到傍晚。

喬基背靠著一塊大石頭,倒在他面前的是亞伯,在下午帶著佳蘭和科裏沖出去時,它就中了木倉,但還是堅持著和他一起戰鬥到現在。

喘著一絲氣息的亞伯,它黑色的大眼珠倒映著面前的喬基,哪怕氣若游絲,它倔犟的不甘閉上眼睛。

喬基替它梳理頭上的鬃毛,低頭湊到馬耳邊,他聲音帶著尊重和悲涼,小聲對它說到:“謝謝,我的朋友。”

亞伯最後一次低聲嘶叫回應,它從鼻子裏呼出一口氣,漸漸沒了動靜。

擦——

送別了朋友,喬基點燃一根火柴,旁邊的盒子裏全是佳蘭的那些雕像,喬基不想死去後這些雕像被別人撿走。

最靠近喬基的一位探員,註意到石頭後面的火光,大喊到:“他又要扔炸藥了。”

山坡下躲在各種掩體後的探員們紛紛趴下。

等了好長時間,也沒聽到炸藥響起的動靜。

“怎麽沒有動靜?”“你擡頭去看看。”“你怎麽不去看……”

誰敢吶,這些探員被打怕了。

一整個下午,他們皮克頓傷亡慘重,也才把喬基逼到緊挨小鎮的山坡上。

現在喬基在高處,處在更有利的地形,但凡有探員冒頭,必被一擊爆頭。

所有探員都猜測喬基的彈藥打完,但還是沒人敢冒頭。

猶豫了半天,躲最後面的杜克探員下達命令,讓所有人上前。

靠近喬基的探員不敢動,離得遠的探員先冒頭試探,發現沒被射擊後,一個接著一個探員才往山上靠近。

事實也正如他們所想,除了喬基給他自己留的那顆子彈外,剩下的彈藥已經打完。

眾人慢慢在往坡上移動,一點點靠近目標。

砰!

砰!

突然響起木倉聲,靠近喬基位置的兩位探員中彈,卻並未當場死掉。

砰!

又是一木倉打中了接近喬基的探員。

這下探員們慌亂起來,意識到木倉聲是從後方傳來,他們重新尋找掩體。

佳蘭躲在窗口處繼續瞄準,想要為喬基打出一個缺口讓他突圍。

砰!

她又開出一木倉,子彈再次命中,感謝她有一位好老師。

正要再次開木倉時,有人發現了她的位置,砰砰砰的朝她隱蔽的窗□□來。

佳蘭冷靜的蹲下,抱著武器轉移陣地,跑到另一個房間後,她翻窗戶從二樓跳下,騎上小巷中的老馬跑走。

很快有一部分探員追著她而來,不停的朝她開木倉。

身下的老馬被木倉聲嚇到,不安分起來,佳蘭趕緊伏下身體拍著它安撫:“乖乖,再堅持一下。”

擔小的老馬還是冷靜不下來,佳蘭緊抓著韁繩穩住身體,差點被後面的子彈擊中。

“幫幫我——幫幫我好嗎!”

佳蘭急促的對老馬說到,急躁的聲音並沒能讓老馬穩定下來,回頭看了一眼一大波追兵,佳蘭低聲懇求,“……就這一次,就幫我這一次。”

也不知怎麽,焦躁不安的老馬動了動了耳朵,情緒逐漸穩定下來,沒有因為害怕把佳蘭甩出去,帶著她饒了一圈,往喬基的方向跑去。

砰!砰!砰!

突然佳蘭飛身出去掉在地上,她撐起身回頭一看,老馬倒在地上。

砰砰砰的木倉聲再次響起,佳蘭狼狽的躲在老馬的身體後面,聽到老馬痛苦的嘶叫聲,佳蘭眼淚頓時流出來。

對不起……

她趴在地上,不停和老馬道歉。

似乎聽到她的聲音,老馬哼哼了兩聲不再瞪著腿掙紮。

此時佳蘭的處境危險,現在並不是傷心的時候,她強迫自己打起精神,最後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老馬,她快速的躲到一棵樹後,掏出武器,對著追來的探員就是幾木倉。

換來的是對手更猛烈火力壓制,佳蘭被打的躲在樹後不敢出去,等到木倉聲停下,她蹲著身體探出去開木倉打死了一個接近她的人。

而山坡上的喬基發現佳蘭的身影,一下子他的求生欲爆棚,用最後一發子彈打死了附近的一位探員後,他翻身過去撿起對方的武器。

對著附近的探員一個個開木倉,幾乎不用瞄準。

山下的佳蘭也在努力的分擔火力,她從樹後,慢慢向後轉移掩體,趁著敵人裝填子彈的空隙,她一邊開木倉一邊躲到另一個掩體後面。

喬基打完子彈,他一邊借著掩體躲避一邊順著佳蘭的方向去,在一個樹後面,迅速用匕首解決掉一個敵人,又撿起對方的武器。

他目光焦急的註意著山下佳蘭的情況,對著附近追擊過來的探員擡手就是一木倉。

佳蘭也往山上尋找喬基的位置,慢慢借著掩體往山上走,有探員追過來,她快速的探出身開木倉解決對方,再往山上跑去。

就這樣,兩個人最終相遇。

佳蘭想要撲到喬基身上,想要和他說好多話,但看見喬基身上被血液染紅的襯衫,她捂著嘴哭。

看見她回來,喬基一臉覆雜,心情異常沈重,她為什麽要回來……

無論佳蘭何時來找他,他都會很樂意,但此時他卻最不想看到她。

兩人一時無言。

身後的那些探員沒那麽容易甩掉,喬基一把抓住佳蘭的手腕,帶著她往山上跑。

一邊跑一邊躲避身後的子彈。

跑到最後,兩人手裏的子彈都打光。

他們只能繼續跑,希望前面能有讓他們活下來的出路。

可出路沒有,只有一條絕路。

看著下方的波濤洶湧,佳蘭緊緊抓住喬基。

也顧不上身體上的傷口,喬基重重把佳蘭抱在懷裏:“你不該回來……”

回抱著他,佳蘭搖頭堅定說到:“喬基,為了你……我要回來。”

聞言喬基內心顫動,閉上眼聽到樹林裏的動靜,他抖著聲音:“可我會害死你……”

推了推他,佳蘭從他的懷抱出來,她看著底下那條波濤洶湧的河流,眼裏帶著希望的擡頭看喬基,“那可不一定,跳下去我們還有百分之五十的幾率能活下來,這可比買彩票的中獎率還高。”

林子裏四面八方的探員在搜尋,一個探員在遠處發現了他們,大聲喊到:“他們在哪兒!”

知道時間不多,佳蘭抱緊喬基:“喬基,雖然我這麽說,但我真的好害怕,我從來沒有跳過這麽高的地方,你能抱緊我嗎?”

如今除了這一個辦法,也沒有其他的辦法了,喬基緊緊抱住她。

兩人慢慢移到山崖邊,腳下的石子掉下去,佳蘭雙腿發軟,雙手抱緊喬基,聲音顫抖:“喬基,我真的好害怕,我不敢跳……”

位置暴露後,四面八方的探員從樹林裏擁擠過來,舉著木倉砰砰砰對著兩人射來。

喬基帶著佳蘭往底下的河流倒去,子彈和他們擦身而過。

佳蘭緊閉著眼睛,身體失重了十來秒後。

咚——!!

冷冽的河水瞬間將兩人包圍,佳蘭屏住呼吸,沒一會兒,喬基帶著她從河面探出頭。

她大口的呼吸,湍急的河流漩渦,又將她拉進河水裏,喝了好幾口冰冷河水後兩人浮出水面,在河面上呼吸了幾口,他們被河水沖向遠處。

混亂的河水中,兩人保持浮在水面上都很艱難,不時被水流拉到水下,又掙紮往上游。

佳蘭的身體在水中撞到什麽,她也只能咬著牙,這河流像是一只奔騰的野獸,好幾次兩人差點被強勁的河水分開。

喬基使出全部力氣拉住佳蘭,他只有一個念頭,不管他們最終能不能活下來,他們都不會分開。

……

天色漸漸亮起。

“咳咳咳!”佳蘭趴在地上,用力的咳嗽,咳出許多水在地上。

“喬基!”

轉眼看到一邊躺著喬基,她兩三下爬過去,費力的將喬基翻身,她雙手拍打著喬基。

不見他醒來,佳蘭趕緊對他做心肺覆蘇,對著他的嘴呼氣,再按壓著他的心肺。

沒一會兒喬基醒來,他沒有溺水,只是太累了昏迷過去。

在水裏佳蘭被水沖擊的暈了過去,喬基死死抱住她,就怕一個脫手,佳蘭直接被河水吞噬讓他再也找不到。

期間他運氣很好的抓住岸邊半倒的一棵大樹。

喬基費力的將佳蘭慢慢抱到樹幹上。

平常他一只手抱佳蘭綽綽有餘,可今天經歷一系列後,他此刻已經精疲力盡,雙手沈重的擡不起來。

河裏長時間的抱住佳蘭,已經是憑借著意志力,等到他把佳蘭帶到安全的岸上時,喬基的體力到了極限,兩眼一黑昏倒過去。

再醒來時他就看到佳蘭一副擔心的樣子。

喬基起身抱住她,喜不自勝的佳蘭也撲到他懷裏,兩人眼裏都有劫後餘生的喜悅。

他們活下來了。

“咳。”

喬基咳了一聲。

被這聲咳嗽提醒,佳蘭才想到他身上還有傷,趕緊去查看他的傷口,翻開他濕漉漉的襯衫,就看見他的腹肌位置,有一個已經被河水泡到泛白的傷口,此時正冒著血。

佳蘭又露出擔心的神色。

“我沒事。”喬基出聲安慰她。

“哈秋——”佳蘭擔心完喬基她就打起噴嚏起來,她整個人濕透了,衣服貼在身上,春季的早晨氣溫還有些低。

見狀喬基起身,去撿了木柴想要點燃,可他身上的火柴全部打濕,在河水沖刷的岸邊找了許久,才找到一塊燧石。

喬基用匕首背部和燧石高速打擊,兩者碰撞出火花,用這麽原始的辦法,廢了不少時間才點燃火。

在喬基面前不是第一次脫衣服了,佳蘭沒什麽不好意思的,脫光衣服掛在篝火邊烤幹。

喬基身上的衣服也脫了下來。

看著他身上的傷,佳蘭想要主動做些什麽,喬基只讓她休息,他等會還要去給她找吃的。

“我去找食物吧。”佳蘭聽完後提出來。

喬基上下打量了佳蘭一眼:“你確定要去?”

環顧一圈四周,佳蘭是沒穿衣服,但這裏又沒人……不過大白天一個女人光著屁股在森林裏逛來逛去,那畫面確實令人感覺羞澀。

算了,佳蘭蹲在地上休息。

另一邊的喬基,把身上的東西全部拿出來晾曬就去樹林尋找食物。

喬基走後,佳蘭四處轉著目光,落在他拿出來晾曬的那些東西上時,看到被燒掉一半的木雕時,她表情不太好。

等喬基回來,佳蘭就指著那個木雕討說法。

把手裏的帶回來的樹枝放下,喬基看著那半個發黑的雕像,眼裏有遺憾的神色。

本來當時打算全部燒完,在發現佳蘭回來後,他升起求生意志撲滅了火,只撿回來這麽半個。

“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。”

所以才打算燒掉?佳蘭面色一緩,看了他一眼後,從烘烤的衣服裏,拿出一樣東西。

是他送給她的第二個人體雕像。

她將那個雕像給他,警告說到:“好好保存,別在被我看到有什麽損壞。”

喬基接過雕像,放在嘴邊輕輕一吻。

看他那寶貴的樣子,佳蘭吃醋小聲說到:“倒先親起一個雕像來了……”

聽見這話的喬基把她拉進懷裏,低頭就親吻上去。

佳蘭想用力回吻過去,可想到他身上有傷,輕輕推開他:“你別跑來跑去了,先想辦法把傷口包紮一下吧。”

可惜佳蘭對這方面也不是很了解,不知道這種缺少藥物的情況下該怎麽做。

喬基點頭,他的解決辦法很簡單粗暴,從曬幹火柴上掛下粉末,在篝火上燒熱匕首消毒,直接忍著痛將體內的子彈取出。

佳蘭都不敢多看一眼,埋著頭心疼的掉眼淚。

那邊取出子彈的喬基,把火柴粉末往傷口上一撒,在用火點燃粉末。

滋啦啦的聲音。

空氣中散發著點燃火柴後的二氧化硫味,等火焰熄滅喬基熟練的包紮傷口。

“……好了。”

喬基虛弱的聲音傳來。

聽到聲音,佳蘭才擡頭去看他,看見他臉色沒有一絲血色,她心疼的靠在他身邊。

等襯裙烘烤幹了後,佳蘭穿上裙子,說什麽都要自己去找食物。

喬基不放心她去陌生的野外,一手拉著她不讓她走。

佳蘭堅持要去。

喬基穿上衣服站起來,蒼白著臉說到:“我陪你去。”

不然佳蘭離開他身邊,他完全不放心。

佳蘭看他臉上那麽難看,擡手將他按住,“喬基,你在這兒休息吧,我去找食物就行。”

喬基搖頭:“不行。”

還是第一次感覺喬基這麽犟,佳蘭只好放棄,陪著他營地休息。

休息歸休息,喬基手上沒閑下來,用匕首把樹枝削著一根長木棍,木棍的頂端削尖,還做了倒刺。

他現在手裏沒木倉,佳蘭手裏那把木倉也進了水,想要打獵有些難度,唯一有可能的就是抓魚。

對此,釣魚愛好者喬基很擅長的事就是抓魚,除了用釣還能叉魚。

不喜歡吃魚的佳蘭,也只好暫時委屈自己,現在也沒條件挑剔了。

下午,削好木棍的喬基,帶著佳蘭到遠一點的地方去抓魚。

在相對平緩的河段,喬基眼疾手快,真就叉上來幾條魚。

夜晚,兩人吃上烤魚,喬基知道她不喜歡腥氣,把魚身上腥氣較輕的部位挑給佳蘭,他自己吃魚肚這種腥味重的地方。

佳蘭皺眉咬牙吃進去。

吃完飯喬基讓佳蘭到他懷裏睡,佳蘭顧及他的傷口,還是到一邊的石頭上睡覺,睡在石頭上的感覺別提多難受了。

聽見她翻身的聲音,喬基動手把她摟進懷裏睡。

枕著喬基的手臂,佳蘭覺得她是不是太嬌氣了,她把手放到喬基的胸口上,手上帶著的戒指反射著光,佳蘭眼睛像是被刺痛一樣。

她翻身背對著喬基,伸手看著手上兩枚戒指。

在心裏深深談出一口氣,把手上的戒指取下,小心放在裙子裏面的口袋裏系好。

第二天,兩人毀滅掉篝火的痕跡後,帶著僅有的東西往森林裏面走去。

喬基也想過順著河流離開。

可那些皮克頓估計也是這麽想的,大概會一路沿著水流的方向搜尋他們,警惕起見,還是離這條河流越遠越好。

兩人手牽著手在陌生的森林裏尋找出路。

連續走了幾天,也沒離開這片森林,佳蘭都懷疑他們是不是迷路了。

方向應該沒錯,如果他們能找到另一條河,事情就簡單多了。

晚上兩人又在森林裏簡單的露營。

這幾天他們都是吃的野果,或者運氣好,用石頭打到一直兔子,喬基上次就是這麽幹的,給佳蘭看驚呆了。

他要是去荒野生存的節目還挺適合。

喬基靠在一棵樹下休息,佳蘭在他懷裏睡覺,他們面前點燃了防範野獸的篝火。

以防篝火熄滅,喬基晚上睡得並不死,所以當耳邊出現細小的踩在樹葉的聲音,他睜開眼睛。

而他面前,有人影從樹背後走出來,舉著一把老式的□□靠近兩人。

喬基立刻將佳蘭松開護在身後。

他那把削尖的木棍就在一邊,他有機會拿到朝對方的腦門射去。

可正當他蠢蠢欲動時,漆黑的樹林裏又走出來三個人。

他們每人手上都拿著一把□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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